车彣: 小说创作“线”与“面”融合的成功实践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协理事、河南省许昌金融作协主席赵文强自2015年至2018年，陆续出版发行了“链”系列长篇小说《资金链》《事业链》《关系链》《高考链》《感情链》，其中《资金链》获得首届“丝路金融文学奖”，《事业链》获得第三届“中国金融文学奖”。从系列之“线”看，作者的“链”系列长篇小说描述了大中原地区特别是金融领域的人和事，以主人公李嘉树、史留记、孟国洪等为主线；而在“面”上，分别聚焦了银行经营管理、公司资金运作、金融风险防范、金融领域犯罪、银行高管奋斗足迹、都市爱情、职场情感等不同侧面，折射当代社会、民生等诸多耐人寻味思之久远的现象，吸引着不同层次的读者。

“链”系列长篇小说是作者扎根大中原原乡的现实写照。作者出生在河南省襄城县农村，工作生活在襄城县城、许昌市区，已经在金融单位工作30多年。本世纪初期，作者参与单位反腐警示教育，通过与管教单位有关人员几个月的接触，掌握了大量的金融领域贪污受贿腐败案件资料，萌发了创作长篇小说的念头。作者在梳理这些典型案例的过程中，发现不少案例来自本地金融单位，来自熟悉的金融系统各个环节。几十年的大中原地区生活、工作积累，让作者洞悉其中的每一个案例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作者带着沉甸甸的笔记，围绕着犯人曾经工作过的地方，采访与犯人共事过的同学、战友、同事，甚至愿意讲述往事的家人。作者在“链”系列中提及的“清汨市”，意象中的许昌及其周边城乡；“青汨河”则寓意许昌市内流淌的汝河、颍河、双洎河、青泥河。作者在创作“链”系列过程中，无数次地在青泥河畔游走、思考、拷问，寻思着一个个小说中的主人公在改革开放洪流中的所作所为。对恪尽职守者，满怀钦敬和祝福；对失足入狱者，痛心疾首扼腕捶胸。这是作者注定今生生活的地方，这里有他眷恋的宜居城市的大街小巷，还有护城河和那一河数十万株莲花。在这个美丽之城，几个蛀虫为害群之马，所以作者在笔下剖析了犯罪的主观原因，无情地鞭打了罪恶的私欲，抒发了深深的痛恨。作者对原乡的爱，通过对犯罪分子的谴责愈加令读者在小说的字里行间感受到这个城市的可爱和美丽。《资金链》开篇写道：“中秋过后的一个清晨。那薄得像纱、弥漫在空气中的的雾渐渐地消散而去。山顶公园脚下静极了，就连那些晨练人们的脚步声也是轻轻的，似乎不愿意打破这晨露时的宁静。向山顶公园的东边望去，有点点的红晕；渐渐地，那红晕越来越重，像是燃烧着的团团烈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山顶公园甬道两侧月季叶子的露珠上，好像珠宝一样闪闪发光。天色渐渐地清晰起来，阳光越来越明媚。这时山顶公园脚下晨练的人们跳起了欢快的广场舞，音乐声顿时响起：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 火火火火 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 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 种下希望就会收获……。孟国洪和马国胜相约次日早晨去山顶公园。”可以看到，作者笔端凝固着对大中原地区深深的爱，正所谓“爱之愈深恨之愈切。”

“链”系列长篇小说是作者小说创意性写作的成功实践。中国小说最早的起源，是上古时代的神话传说。到了唐代“始有意为小说”(鲁迅语)。从魏晋南北朝的志怪小说和志人小说，到唐人传奇、宋元话本、明清小说，组成了一个五彩缤纷、绚丽多姿的艺术长廊。“五四”以来，以鲁迅为开山祖的现代小说，更是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小说的基本特征是以对人物、情节和环境的具体描绘，借助于虚构与想像，广泛地多方面地反映社会生活。人物、情节、环境是小说的三要素。它可以不受时间、空间和真人真事的限制，自由地运用各种表现手法，灵活地转换叙述角度，通过对人物的语言、行动、外貌、心理活动以及自然景物、社会环境的描写来深入细致地刻画形形色色的人物性格，完整、充分、具体地展现一定时代的社会风貌和时代精神。诞生于上世纪20年代的小说创意性写作，直到70年代才在中国渐渐地被专家学者接受，并传播开来。创意性写作与传统写作有四个方面不同：一是小说作者确立了“为他者写作的态度”。二是小说作品的核心是书面故事。三是小说写作的技能是可以训练并拓展的。四是小说写作及其技能训练活动是一个预先设计并可控运作的叙事创意流程。十几年来，作者研读国内外小说创意性写作的专业著述和教材，实践着探索着，在“链”系列长篇小说创作过程中取得了初步成效，得到了国内专家学者的好评。在《事业链》创作过程中，作者把握主人公李嘉树在银行事业成功的总基调，确立了为金融成功人士抒写“事业”的主题，深入采风主人公的生活、工作、学习的各个侧面，设计了诸如“闪亮登场”“善于一流”“出手不凡”“游刃有余”等17个跌宕起伏的情节，以因果关系罗织这些情节，并穿插描述了数十个细节，来丰富一个个情节，达到栩栩如生的效果。在具体创作过程中，作者用展示的方式叙述故事，从故事大纲到情节清单、小说人物的结构关系、在书面故事中构造场景、叙述声音的修辞策略等，把每一个情节写成扣人心弦的作品一部分，低谷时哀叹连连，高潮时激越张扬，读着提心吊胆，会意酣畅淋漓，疾声振臂惊呼。前后情节呼应自然，过渡安排易于接受又出离常规，于惊讶中惬意一笑。《事业链》中主人公李嘉树和实习生贾莉莉周末到湖滨游泳，身着泳装的青春少女给读者诸多幻想。特别是贾莉莉因为刚刚入水一激，打寒颤出鸡皮疙瘩，李嘉树伸手拉住贾莉莉身体靠近时，与之面对面的贾莉莉看着李嘉树健硕的身躯眼里闪动着泪水，轻轻地推开了李嘉树。其实李嘉树是想通过周末休闲活动，得到贾莉莉这个大学高材生的工作指点。

“链”系列长篇小说是一系列励志故事的呈现。长篇小说《高考链》描述了一名高考落榜生史留记进入银行后，矢志不渝服务社会和大众，克艰攻难化解金融风险的励志故事。在人人皆曰高考是跃龙门，是农村孩子人生重大跨越的背景下，主人公史留记落榜不落志，在新的人生轨道上一步一个脚印，头枕书本，馍沾辛酸，张灯夜读，自学勤勉，辛勤工作，躬身实践，由一名银行职员而凤凰涅槃成长为高管人员，实现人生华丽转身。小说以主人公史留记参加四次高考过程中的系列细节，串起时代背景下人物的人生、家庭、事业、感情故事。史留记是村族里第一个考上县高中的孩子，在接到通知书的那天，全族的人见到史留记和他的家人，脸上挂满了笑容。父亲史本福调集全家力量，省吃俭用，供儿子读高中。然而，史留记却一次次地名落孙山，成为不少村人和同学的“笑谈”。依靠亲属关系，史留记参加银行招工考试，以第一名的成绩被银行录取。史留记经过一段时间的跟班营业学习，掌握了银行的临柜业务技术知识。空余时间，史留记在宿舍学习点钞和珠算技能，并且借来大专金融专业的书本阅读。次年，史留记代表县银行参加了全市金融系统专业技能大赛，取得了点钞类项目比赛的第一名，被授予市级“五一劳动奖章”。史留记周末到郊外游玩时，发现某发制品厂排污危害到农田的情况，回到宿舍撰写了专题文章，被县委信息部门采用，接着又在市级省级报刊发表作品几十件，被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史留记之后被借调到市行办公室工作，为行领导撰写了较高质量的讲话稿和大量信息材料。借调期满后，史留记回到县银行担任副行长，主管信贷和办公室工作。史留记成为银行高管后，似乎与世俗不和谐共生存，在世人眼中行进着独有的脚步。面对公司法人登门游说贷款，使尽金钱、美人、关系计谋，史留记心静如水，心明眼亮，洞察秋毫。史留记胸怀国家大计和民众利益，带领着银行团队“内练素质、外树形象”，锻造了一支让当地百姓叫好的银行职工队伍，助力当地企业快速发展，收获了政府、社会、群众的“三满意”。在经济改革的大背景下，史留记敏锐地意识到企业的经营劣势，集思广益，主动出手，推动企业转产、重组，化解了一个个金融风险。

“链”系列长篇小说弘扬诚信经营的商业文化。在许昌市区的“文庙”里，“诚、信、礼、智、义”斗大的石刻令人驻足细读默念。从《资金链》到《感情链》，小说写的是具象化的一个个人物，但是生活在现实中的人物活动，与金钱时时刻刻发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货币作为媒介的商品社会，人人对于金钱的管理和使用，都是一篇篇寓意浓烈的商业论文。而作为市场经济主体的企业主，面对资本和盈利，心心念之、追本逐利，这是基本的商业道理。在这条资本之路上，诚信经营是看家本领，是最能到达彼岸的不二法宝。《资金链》中的主人公孟国洪打工出身，依靠第一桶金开办公司，恪守规则，盈利丰厚。孟国洪对管理人员说：现在你们得转变思路，别以为钱没多大用处。我告诉你们，咱们家当年穷，一袋洗衣粉都买不起，老爹说，“一分钱难死英雄汉”。你有了钱，你就可以办你想办的事情；你有了钱，就会活得有尊严；你有了钱，就有人认识你，跟你来往共事。孟国洪带领下，中州鑫泰实业有限公司的资金链完整地建立起来，四笔贷款和公司自有资金交叉运用，有借有还，循环周转，四季轮回，春夏秋冬，公司生产销售一帆风顺，一个青汨市铝制品产业的耀眼明星在双阳镇冉冉升起，一个令世人叹为观止的中州鑫泰实业有限公司续写着青汨市企业发展的崭新篇章。然而孟国洪在经济大潮下涨昏头脑，把诚信抛却脑后，拖欠货款，逾期贷款，客户堵门，银行讨债，公司一夜之间轰然倒下，关门倒闭。在《感情链》中，史留记不为情动，捍卫诚信原则，于赖债、躲债、废债者斗智斗勇，化解资金风险，挽回一笔笔资金损失。面对蒋伟骅的3000万元即将死滞贷款，史留记单刀赴会，邀请蒋伟骅一起喝茶，劝说道：“蒋总，我在金海市挂职锻炼时，遇到不少类似你的公司的担保链贷款问题。我给你介绍一条路子，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再给我回话。”史留记看着蒋伟骅，认真地说道：“你的公司最好的出路是三招并用，一招是把你的固定资产权证质押给银行，取得一部分质押贷款，置换原来的担保贷款，实现初步解圈；第二步是把你在村镇银行的股权抵押给银行，换来新的贷款授信，激活你的贷款余额；第三步是把你个人的存款和理财产品质押到银行，马上取得贷款。上述三步你做了，最后就是与担保链彻底解套，中断你公司与担保链的互相担保关系，自由轻松地搞经营。你回去想好了，就打电话告诉我。”“嘀、嘀”几声，史留记的电话响了。史留记捂住电话机，站起来，说道：“李行长叫我回去，再见蒋老板。”史留记站起来，到吧台结过账，就打的士回到住处。其实这个电话是史留记事先告诉办公室主任，在晚上十点左右打电话。史留记感觉到那时候，蒋伟骅基本上不会有啥疑虑了。蒋伟骅待在那里，自斟自饮着，忽然马上明白了什么，起身离开了茶馆。第二天，蒋伟骅打电话给史留记，表示愿意按照他的思路办理。史留记挂断电话后，和副行长宁国红击掌欢呼。

“链”系列长篇小说再现了“小人物”的生活不易和艰辛。作家赵文强在“链”系列长篇小说中，把笔触延伸到基层一线，经营底层，感悟人物生活，感受人物经营。在《关系链》中，有清汨市银行唯一研究生、理财经理许多为了追求电视台女主播，在支付首付款买房时，委身到一家饭馆当服务员；古城县银行信贷员马晓杰烈日下和粮管所的会计，站在麦地边测算产量和夏收资金，不慎一脚踩在镰刀上血流不止。在创作《资金链》的前期采风中，作者深入长葛市大周镇十几个公司采访职工和客户，和废旧金属收集户面对面交谈，和公司高管促膝交流做朋友，得到了大量第一手资料。在一家小作坊里，和工人一起分捡废旧金属、打包捆扎。在公司生产车间，站在熔炉前观察记录熔轧工艺流程，和当班工人仔细交流。作家看到了收购废旧金属者的起早贪晚大汗湿衫，看到了车间里开着铲车被熔炉烤红了的脸膛，听到了商务谈判你来我往的交锋，悟到了做企业诚如做人的真谛。公司里环卫工人乌黑的双手，厨房里师傅忙碌的身躯，车间里技术工人的一丝不苟，仓库里管理员的点数，商务谈判现场的分厘必争，饭场上的利益交易，一个个普通人的场面，在作家的笔记本上留下了重重的记号，也成为其“链”系列长篇小说中的一个个让人震惊的细节。“细节决定成败。”一句商务用语，也给作家赵文强的“链”系列长篇小说做出了最好的诠释。

“链”系列长篇小说讴歌了壮丽的金融事业。我国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金融始终扮演着经济中心主角，助力共和国的滚滚车轮铿锵前行。从出纳、会计到汇兑、信贷，从零售、对公到国际业务、信用管理，从单纯利差到创收多样化，金融在国民经济各个领域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作家赵文强的“链”系列长篇小说，站位金融领域，贴近金融职工，融入金融实际，直面当代金融改革和发展，记录波澜壮阔的金融事业，讴歌了金融领域壮丽璀璨的事业。在《事业链》中，再现了保卫国家财产勇斗抢劫歹徒的营业所职工贾玲；在《关系链》里描述了冯铎下乡放贷的感人场景；在《感情链》里讲述了银行高管李嘉树化解金融风险巧解担保链的感人故事。

（车彣，河南省许昌金融作协副主席，现供职农行河南省许昌分行。）

（编辑：moyuzhai）